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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4/4/8 17:16:00

霍宝华

早春,春寒料峭,塑料大棚内,茄子种子已培育入土,上面又加了一个小棚。柔弱,细小的种子很有力量,一点一点撑开厚厚的土层,颤颤巍巍地探出地面,为保证幼苗有足够的生长空间和营养,及时间苗,精心呵护。

烟花三月,油菜花芬芳醉人,田间一派生机勃勃。田垄深处,精选的茄子苗铺在地上,每隔四五十公分就栽下一株,间距均匀,如排兵布阵。根,最懂得珍惜泥土。刚移栽的幼苗,水一喝,便扎实于地下,吸收养料水分,支撑着植株,天天向上。

气温渐渐上升,茄子慢慢长高,自根分立的几个枝梢已有膝盖高了。叶子舒展茂密,把土地给遮得严严实实。绿叶间紫色的茎脉连着紫色的枝干,枝干间陆陆续续盛开出一朵朵紫色的花,中间黄色花蕊活力充沛,正在孕育着,果实在花蒂处一点一点不知不觉间结成茄子,慢慢生长,大大小小,挂满枝头,不招展,害羞似的低垂着头,深情款款凝望着滋养它的土地,土地厚德载物。菜农坐在田埂上,也深情款款凝望着茄子,脸上的笑容比叶子还舒展,眉毛弯弯如茄子,兴奋着、幸福着、满足着。在舒旷的心里,已开始盘算卖茄子的用途了。

夏天的清晨真舒服。晨曦微露,空气清润,绿意葳蕤。茄子也到了它生命的旺季,黛紫明烁,叶子也遮挡不住,细嫩光滑,生机盎然。身上还挂着露珠儿,有些露珠儿顺着茄子尖滴下,滴出隽永的韵味。就像贵妃出浴,妩媚动人。摘茄子时得小心,茄端有小刺,刺到手,会小疼一下。顾不得许多,一手分开紫绿相间的枝叶,一手握住茄子,轻轻向上一提,茄子和枝干就分离开来。停留在枝叶间的蚂蚱也惊飞起来,落在不远处的大椒上。“夕露沾我衣。”摘满一篮子,裤管也给打湿了。一日之计在于晨,恬静祥和有诗意,是一道美好明丽的风景。仿佛在昨日。

菜市场,新鲜的茄子温润有光泽,引人注目,纯天然无公害,很快销售一空。

等到秋风起,秋叶落成灰。下霜了,茄子一经霜打,就要萎蔫。漫漫人生路,难免有坎坷,我们不能像霜打的茄子,而垂头丧气。要风雨中昂起头,路纵崎岖,理想永远在前面。也不能红得发紫时,得意忘形。

茄子落幕了,连根拔起,放太阳下晒干,是烧大锅时很好的柴禾。燃烧起来有一种特殊的气味,来自田间泥土的芬芳。从锅镗里扒出的灰,来自田间,回归田间,陆放翁说:“烧灰除菜蝗。”

头顶一片天,脚踏一方土。

蔬菜之间有同与不同,有的开花则意味着生命即将结束,如茼蒿、油菜花;有的开花则意味着生命刚刚开始,如茄子、大椒。茄子和大椒相伴而生,就像一对双口相声演员,一捧一逗,形影不离,是最佳搭档。同时育苗,同时移栽,同时施肥,同时锄草,同时生长。最后,一同下锅,成就一道美味,香辣绵软,一饱口福。

鱼香茄子是四川传统的特色名菜,鱼香茄子不见鱼,是噱头。配以郫县豆瓣加上其他调料烧制而成,其味厚重悠长,余味缭绕,回味无穷,而有余香,受到我的喜爱。

“紫色树,开紫花,开过紫花结紫瓜,紫瓜柄上生小刺,紫瓜肚里装芝麻。”不用猜,说的就是茄子。

大家笑一下,一起喊:“茄子”。一声“茄子”,定格在记忆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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