油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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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3/4/30 22:37:00

小时候,雨水时节,便是油菜花开得最欢脱的时候。每到放学,便聚集三五伙伴,各自从家里拿几块辣椒腌的大头菜、一小袋煎的胡豆(四川叫法,蚕豆)和两只用报纸和竹篾做的手工风筝,朝山丘奔去。春风微眠的季节,山坡上漫山遍野开满了油菜花,田间、地头、坡坎、路边。一簇簇金*,仿佛夕阳慷慨的洒金,或似大家族富丽堂皇的绸毯,美轮美奂让人惊叹。展开风筝,捋直鱼线,跑过一个个长满青草的老坟堆,山坡上风大,反复几趟,边跑边放线,风筝便摇摇晃晃越飞越高,从眼前的“燕子”变成绿豆般大小。累了,饿了,找个旮旯,踩平茅草,各人拿出自家美味——那时候没有糖果巧克力,没有可乐冰汽水,几粒胡豆,大门牙咬得咔咔响,撕一块大头菜,脆生生微微甜。那种清贫的美味,后来我却再也没遇到。

很多人不知道,油菜花田里有一道一道的地垄,油菜花长高的时候,儿童们便钻进油菜花田穿梭捉迷藏,从这个地垄钻进去,跑得快的一会不见了踪影,钻出来时,便从田地的另一头出来了,像极了龙猫小妹坨寻找龙猫的密道。大人们常说:“油菜花田间有疯狗,狗子发春钻进油菜花时被蜜蜂蛰了脑袋就疯了,被疯狗咬了人也变疯”,所以那时候每次钻进去时都怕遇到疯狗,怕变成疯子。长大了才明白,其实是种油菜花的人们怕小孩子踩塌了菜花苗,杜撰的“神话”。

油菜花地是宝地,油菜花的田埂上长满了野生折耳根(也称鱼腥草),野生折耳根的根长得很深,要用镰刀小心把边上土刨开,除去松土后,下边就是黑黑的淤泥,我们就用手指慢慢抠,边抠边拉,稍不注意就拉断半截。这种技术,就像舌尖上的中国里面采藕人在水田挖藕。挖到傍晚,便拿一小撮回家做成凉拌小菜。折耳根的美味,便在那时植入记忆的深处。

后来,为了生计各奔东西,儿时的玩伴就渐渐散了,几年十几年不见,便再也没了联系。回乡偶然碰见,或许还想不起曾经和你打闹牵手的那个他(她)。在城市喧嚣中呆久了,心里慢慢积累了莫名的疲倦。于是趁了一个闲暇,带着家人,泊车去一个人迹鲜至,但又生机勃勃的秘境。我想趁着这个季节,去看看菜花。驱车几十公里,终于到了目的地,不想还有不少游客,但看到大片大片的油菜田,看到那种金*,片刻间又把我的思绪带回了平时怎么都想不起的童年。呼吸一口新鲜空气,感受着阳光肆意地抚摸,就在那一刻,我似乎觉得什么叫做值得。

快回家的时候,我特意从当地小贩处买了两瓶菜籽油。小时候,镇上有一家榨油作坊,每到油菜花谢尽,菜籽成熟后,家家便把晒干的菜籽打包了送到油坊榨油。用最原始的人力,或许现在人看起来还有点不卫生,但用那种油煎出来的野鲫鱼,炒出来的回锅肉就是美味无比,*牵梦绕。

油菜花,青绿色的枝茎,然后四散开出小花,比不过靓丽的月季,更不如雍容的牡丹,但金*的油菜花就像妈妈织的衣,爸爸种的粮,朴素而温暖。现在,物质条件好多了,但每当一个人放空时,我总忘不掉那段简单而蜜甜的时光,但想念的光景却再也回不去了。

城市离我很近,然而却很遥远;农村离我渐远,却像永远就在心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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